【枭羽/奇妙冒险夜24h】捕猎（上）
枭羽儿童节奇妙冒险夜24H接龙活动 第14棒
上一棒： @青山不献
精灵与精灵猎人的故事。HE。
这个月实验太忙了，后半灵感滞涩要重写，所以只能分上下发，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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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扇不大的窗户可以透进些许亮光。窗外用密密的铁栅栏挡住，连一只鸟儿进出的空间都没有留下。房间里的漂亮家伙正站在窗下，转脸看向捧着餐盘门而入的人类。
“你打算把我关多久？”他问。他皮肤异常白皙，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显眼。火红的头发就像火焰一般，即使在最深的夜里也惹人注目。
来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深深地流连，最后在他的眼睛停留了很久，好像在寻找什么，或者在眷恋什么。直到他不适地皱起眉头，来人才终于开口。
“你说呢？”他把手里的餐盘放在桌上，“精灵先生？”
被称为“精灵先生”的这位住客，的确是精灵。
迪卢克·莱艮芬德，他来自苍风呼啸的高地，生活在精灵王城的园林。在这片风眷顾的土地，精灵和人类一样沐浴着神的恩泽。只是世事难测，曾经友好共处的人类和精灵两族，如今却反目成仇。精灵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刺向打扰了他们栖息地的人类，而人类中也逐渐发展出了精灵猎人这一专门猎杀精灵的职业。
将迪卢克关在房子里的这个人类，身份就是一位精灵猎人。第一次见面时，这位猎人用一个网兜陷阱困住了迪卢克，告诉迪卢克，只要不反抗，就能有喝不完的葡萄汁。
迪卢克倒是很好奇，这个人类为什么会想到用葡萄汁这种一般精灵都不会喜欢的东西去引诱他。
听到对方的反问，迪卢克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些天里，除了把他关起来以外，人类并未表露任何恶意，似乎也不像一般的精灵猎人一样，会把捕捉到的精灵杀死，取出骨头卖给雕刻家或者工匠。
或许，选择用这个人作为逃亡路上的临时庇护，是个正确的选择。
同时……不知为什么，他也很想继续待在这个人身边。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迪卢克问。
人类看了他一会。
“亚尔伯里奇，”他回答，“凯亚·亚尔伯里奇。你可以叫我凯亚。”
迪卢克被凯亚这样关了几天，终于在有一天凯亚给他送晚餐时开口，问能不能让他去门外走走。
凯亚摇头。
“村子周围有很多人在找你，”他将一盘沙拉和一杯葡萄汁放在迪卢克面前，“现在出去很危险。”
迪卢克点点头。
“但是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过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人类安静地看着他，迪卢克微微蹙起眉头——凯亚的眼神，好像有些难过。
“我不能放你出去。”凯亚深吸一口气，“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他们会杀死你取出骨头卖掉，并且把我当成巫师烧死。”
而且我已经丢了你太多次，这次不想再放你走了——不管你是不是那个人。
凯亚咽下了这句话。
迪卢克听着门被重新锁上的声音，耸耸肩。盘子里的食物并不非常吸引习惯了餐风饮露的精灵，他只是端起那杯葡萄汁，看着装饰在沙拉最顶层的那种植物沉思。
小灯草——他从前生活的森林里有这种植物，会在夜晚时亮起，像是一盏蓝盈盈的提灯。据他所知，凯亚生活的雪山脚下没有这种植物生长。或许……凯亚曾经去过他的故乡？
但是人类无法进入精灵王城。迪卢克蹙起眉头，这一点似乎有些说不通了。难道……跟他来到精灵王城之前那些丢失的记忆有关？
凯亚回到房间，桌子上摊着一份卷轴。他将卷轴展开，对着卷轴上的内容研究起来。而他没有注意到，一只体型巨大的猛禽悄悄落在窗外的树枝上，无声无息地盯着他的动作。
卷轴上是一组画。森林中的王座上高坐着精灵的王，他将象征权柄的冠冕戴在自己的头上。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精灵侍卫，有一头鲜艳的红发——样貌与被他关在屋里的那位迪卢克一模一样。
精灵王的侍从骑士莱艮芬德，已经在这个世界存在了数百年的时间。他没有多少战功，但一直是精灵王城的忠实守卫者。卷轴中提到，传说他的灵魂并不归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从另一个世界穿过大地、跨越星海而来。精灵族的预言者称，他终会有一日回归到星海之中，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凯亚抚摸着卷轴上的文字。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迪卢克，”他喃喃自语，“原来你真的藏在了这里。”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天气转冷，食物快要不够了。凯亚给迪卢克留下一些食物，花了几天时间进入雪山打猎。等他回到家，发现迪卢克已经不见了。窗外的铁栅栏被生生掰弯，从前只能容一只鸟儿出入的大小变成了能通过一个人。
凯亚盯着栅栏上那个大窟窿看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精灵迪卢克不同于他先前见过的那些世界的迪卢克。比起他们，精灵迪卢克更加追逐自由。自由的族群是无法禁锢的，他们天生属于天空和森林。
这一点，在他自己还在当精灵的时候就体会颇深。
那时迪卢克是追捕他的猎人，而他自己是落难的精灵王子。猎人追逐着猎物，猎物借助猎人的手逃离了故乡。至于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相爱的呢？凯亚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是逃亡路上的心动，或许是生死一瞬的选择。总之，猎人爱上了猎物，而精灵也回馈了这份情感。
如果精灵王没有因此而愤怒地要求精灵巫师将人类的灵魂丢进星海的深漩，他们应当会过着很安逸的生活。
想到那位精灵王，凯亚撇了撇嘴。这位君主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不过……也很难确定这种改变是否令人满意。
想要从星海中找回散失的灵魂，对于寻找的人是个艰难的折磨。好在精灵的寿命足够漫长，他也拥有足够的耐心。献祭精灵王族的血脉，换取穿越星海的能力。在跨越了数百个世界，穿越了无数时间，见到了无数个相似又不同的迪卢克之后，凯亚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个迪卢克。
“可惜被他逃走了。”凯亚轻轻叹了口气。
他回到房间，却发现先前卷起来放在抽屉里的卷轴不见了。
是被什么人偷走了？
迪卢克离开凯亚的住处后，从后院翻出去，却在翻墙的时候顿了一下。
凯亚的后院有不少葡萄架。以雪山脚下的气候条件，并不适宜葡萄生长，凯亚在葡萄架上搭起了暖棚。如果他没看错，院子的角落里还种着一些小灯草。
都是他喜欢的东西……
迪卢克皱起眉头，继续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的夜枭在高空飞行，为他指引前行的方向。当他终于甩脱了来自精灵王城的追兵，夜枭忽然不知从哪里叼来一份卷轴。
“这是什么？”迪卢克疑惑道。
夜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啄了一下。迪卢克摸摸它的脑袋：“是凯亚的东西吗？”
他展开了卷轴，意外地在卷轴上看到了自己。
——以及，旁边一行小字批注：
“可惜迪卢克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
迪卢克收起卷轴，给夜枭顺了顺乱七八糟的羽毛。
凯亚再次见到迪卢克是在第二年的春天。他打猎回来，就看见一只红头发的精灵坐在他的门前。精灵身上沾了不少血迹，似乎是经历了一番艰苦的战斗。
“我还以为你会跑到天涯海角呢。”凯亚道。他把弓挂在一边的墙上，“我整个冬天都在找你，你倒是跑得够快。”
“嗯，料理了一些事情。”迪卢克点头。
料理了精灵王城的追兵和追踪他的精灵猎人，现在这里很安全。
凯亚看了看他。
“进来换身衣服吧。”他说，“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会。要喝点葡萄汁吗？”
迪卢克点头。
“之前我就想问了，”他说，“精灵王城没人知道我喜欢喝葡萄汁。你为什么会一直给我喝这个？”
凯亚没有回答。
“进来吧，”他说，“至少让我好好招待你一次。”
这是迪卢克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进入这幢房子。但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参观凯亚房间里的其他摆设，只是盯着凯亚放在柜子顶的一盆小灯草看了一会。
“你想吃点什么，迪卢克？”凯亚问，“这个世界的精灵口味好像不太一样，你居然不喜欢吃沙拉。”
“你刚才说，这个世界……”迪卢克抬起眼，“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叫迪卢克。”
他微微歪过脑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凯亚一怔，过了片刻才笑笑。
“我们以前认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可能你忘记了。”
“所以不是因为这个？”迪卢克晃了晃手上的卷轴。
凯亚愣了一会。
“原来在你手里。”他松了口气，“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还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迪卢克道，“虽然你自称精灵猎人……但我从未见到你捕猎其他的精灵，你其实只是想要找到我才成为了猎人吧。”
他指指凯亚挂在旁边墙上的弓，“毕竟，一般的精灵猎人并不会用这么轻的弓。而且他们更擅长用长矛。”
凯亚看了他片刻。
“原来是这样。”他一耸肩，“多谢。”
“你知道我的过去？”迪卢克走近了他，“在来到精灵王城之前我应当有其他的经历。但我不记得。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拥有我过去信息的人。你是谁？”
凯亚看了他一会。
“如果你相信的话，”他轻轻一笑，“我们以前关系还不错。不过，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找你了。或许只是一种执念吧，也许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撒谎，迪卢克想。虽然他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但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向来不怎么坦诚。
或许不是从哪里观察得来的结论，迪卢克只是知道这人惯于掩饰。
以及……想到这一点时，他的心会有些痛。
“我会想起来的。”迪卢克蹙眉，“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不想离开。我想我肯定认识你，而且曾经对你很熟悉——甚至可能很依赖。所以你是谁？”
“唔，但你还是离开了。”凯亚笑笑，“不要在意那些，遵从自己的内心吧。”
过去了几百年，或许迪卢克也已经变了。
他沉默下来，继续榨手上那杯葡萄汁，直到迪卢克开口，才抬起眼看他。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迪卢克道，“那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凯亚有些惊讶。
“让我重新了解你吧。”迪卢克道。
凯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冰窖里存了一个冬天的葡萄已经被碾碎，漫上些许存放过久带来的酒香。窗外阳光渐渐爬出厚厚的云层，为雪山脚下的小村庄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
凯亚听见自己的心脏在不安地跳动，好像有不少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会重新爱上我吗？他会跟我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但当他对上迪卢克的那双眼睛，他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穿越星海寻找一个人，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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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下一棒 @新本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