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说话真君

凯亚和芭芭拉的cb向，孔雀羽座与金杯座。

有大量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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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第一次见到凯亚时，他们年纪都还不大[1]。少年站在西风教堂外，抬头注视着这幢宏伟的建筑，不知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进去？”芭芭拉问他。

少年转过身看着她，她才注意到这少年穿着骑士团的制服，应当是一名西风骑士。

是跟姐姐一样的人……

芭芭拉无端紧张起来。她低下头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打量的视线。

“对、对不起！”少女局促地道歉，“是我唐突了……”

“没有，是我不该站在这里挡路。”那少年温和地回答。芭芭拉大着胆子抬起头，注意到他的右眼被黑色的眼罩遮住了。

“眼睛……受过伤吗？”她下意识问，“可以请教堂里的修女帮忙治疗……”

他愣了一下。

“没什么，”他用手摸摸眼罩，“谢谢你。”

芭芭拉还想说什么，身后却响起了她父亲的声音。

“芭芭拉，怎么不进去？”

芭芭拉回过头：“爸爸！”

那少年愣住了。“主、主教大人。”他语气不自然地问候道，又缓下语气问：“这位是……您的女儿？”

西蒙主教愉快地笑起来。

“不错，这是我的女儿，芭芭拉。”他摸摸芭芭拉与他如出一辙的金发，“芭芭拉，没有介绍自己吗？这是骑士团的庶务长，凯亚先生。”或许是琴未来的上司呢。

芭芭拉认真地冲凯亚行了个屈膝礼。

“我是芭芭拉·佩奇。”她这样介绍自己，“现在是教会的见习修女。初次见面，幸会。”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愣怔。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向芭芭拉行了个骑士礼。

“西风骑士团，凯亚。很荣幸认识您，芭芭拉小姐。”

“这下就算认识了。”西蒙主教仍然看起来脾气很好地笑着，“不过凯亚，我们要先进去了，芭芭拉的圣歌练习快要开始了。”

凯亚微笑着给他们让开路。

“那么再见，主教大人，芭芭拉小姐。”

圣歌练习一如既往，但芭芭拉罕见地走了神。她一直在想凯亚的黑色眼罩，以至于维多利亚修女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芭芭拉，很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维多利亚修女叫停了练习，“风神保佑，你看上去有些恍惚。葛瑞丝修女，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芭芭拉？”

葛瑞丝带她来到休息室，递给她一杯水。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生病的人、受伤的人，负责治疗的修女在这里走来走去，为他们治疗或者包扎伤口。

一位眼睛受伤的骑士安静地坐着。修女为他清洗了伤口，又在他脸上缠了白色的纱布。骑士的表情有些痛苦，一名修女轻声安慰着他，另一位修女为他递过来一杯温水。

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怎么了，芭芭拉？”葛瑞丝修女见她一直盯着那边，有些担心，“要不要睡一会？”

“葛瑞丝修女，”芭芭拉忽然转过头，迷茫地看着她，“将来我真的可以做治疗修女吗？”

葛瑞丝愣了一下。

“哦——当然，当然。”葛瑞丝笑了笑，“只要你一直怀着帮助他人的信念，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很好的治疗修女。”

芭芭拉迟疑地点头。

或许仅仅是赢过姐姐的目标，还不足以使她成为一名合格的治疗者。

 

在成为正式修女后不久[2]，芭芭拉在教堂休息室见又一次到了凯亚。准确地说，是在休息室的小隔间里。这里四处都是白的，凯亚躺在诊疗床上，脸上没多少血色，浑身都是伤口。

芭芭拉一踏进隔间，看到的就是修女们围着这样的凯亚忙忙碌碌。

他的骑士制服已经被解开了，露出瘦韧的上半身，前胸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鲜红的血。修女们用浸湿的手帕擦掉那些鲜血，但很快又有新的渗了出来。

“芭芭拉，你可以帮忙吗？”维多利亚修女问，“西风骑士们的伤通常会很严重，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

“我可以的。”芭芭拉道。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愿意帮忙。”

伤口清理到一半的时候，隔间的白色门帘被掀起，一个红发的骑士走进来。他一侧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看起来也是受了些伤。

“凯亚怎么样了，维多利亚修女？”

“伤得有些重，恐怕要在这里待几天。”维多利亚道。她伸出一只手拦住那骑士的脚步：“请不要往前了，迪卢克队长。我们会尽力为凯亚庶务长治疗的。”

迪卢克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他说，“你们辛苦了。”

芭芭拉这才意识到他就是骑兵队的队长，迪卢克·莱艮芬德。

“迪卢克队长！”她喊住迪卢克，在对方回头时努力保持了冷静：“姐姐……我是说，琴——”

“她没事。”迪卢克打断了她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的话，善解人意地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最近她在后勤小队，没有跟我们出城。”

修女们三三两两地看过来，芭芭拉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谢谢您，”她低下头，“抱歉，是我失态了。”

“没什么。”迪卢克道。他看了眼诊疗床上的凯亚，“这是人之常情。”说完，他转身离开隔间，外套上红色的神之眼似乎格外明亮。

他也是有神之眼的人，芭芭拉想，跟姐姐一样。她又回过头去看凯亚——凯亚的伤口已经清洗了大半，修女们开始处理比较深和长的伤口。绷带一圈一圈缠上凯亚的胸口、肩和手臂，将那些伤口连着敷在上面的药物包裹起来。

凯亚花了两天时间苏醒。这期间修女们轮流照顾他，他睁开眼的时候，维多利亚修女正在小声地跟芭芭拉交代照顾伤患要注意的事情。

注意到他苏醒，维多利亚修女试着问了问他的感受。凯亚仍然精神不佳，回答了几句便又昏睡了过去。

维多利亚修女嘱咐芭芭拉继续照看他便离开了。隔间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外面修女们的说话声。芭芭拉用棉签沾了水为凯亚擦拭嘴唇，让他醒来时不会觉得太过干燥。

伤患安静地睡着，芭芭拉便低头打开了手中的册子。这是从艾莉丝送给她的偶像杂志中摘抄下来的一份歌谱，她看着看着，不由得跟着小声哼唱起来。

哼了两遍，她才注意到凯亚眼睛微睁，竟然是又醒了。

“凯亚先生？”她惊慌地收起册子，“您已经醒了……是我吵醒了您吗？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凯亚低声道。他的声音仍然有些虚弱：“您的歌声很优美，芭芭拉小姐。可以再为我唱一首吗？我很喜欢刚才的那种调子。”

芭芭拉愣了一会，摇摇头：“但您刚刚醒来……您先喝点水吧，或许能好一些。”

凯亚顺从地接受了这杯水。他被芭芭拉扶着坐起来（其实芭芭拉没用上力气，是他自己坐起来的），伸出一只包着纱布的手去接那个杯子。

“请不要这样。”芭芭拉道，“让我来帮您吧，这是身为治疗者应尽的职责。”

凯亚接受了她的好意，就着她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了半杯水。然后他冲芭芭拉眨了眨眼睛：“芭芭拉小姐，可以为我唱一遍刚才那首歌吗？”

芭芭拉脸红了。

“我没有唱过歌。”她小声说，“我唱得不好听。”

凯亚笑了。

“可以当作是照顾伤患吗？”他也压低了声音，“我想再听一遍——可以为我哼一遍吗，芭芭拉小姐？”

芭芭拉很难拒绝这样的请求。

他靠在床头，安静地听芭芭拉哼完了一首歌。

唱完歌芭芭拉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评价。

“我很喜欢。”凯亚说。他沉默了片刻又道：“听起来跟吟游诗人的歌声不一样……但我很喜欢。”

他看着芭芭拉，终于不那么疲惫地微笑起来：“芭芭拉小姐的歌声本身，就有治愈的力量呢。”

芭芭拉第一次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这样的笑容……或许就是她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接下来的几天凯亚仍然被要求待在教堂。虽然他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维多利亚修女仍然要求他卧床静养。尽管如此，仍然会有西风骑士陆续过来看他——一面是探病，另一方面也是把庶务长的一些工作带给他。

维多利亚修女表达了对西风骑士团极大的不满，甚至迁怒了真的只是来探望的迪卢克。迪卢克被迫听了好久关于“伤患不应该承受太多的工作”“西风骑士团对骑士们太不关心”之类的指控，终于在维多利亚修女谴责的目光中进入了隔间。

彼时芭芭拉正在给凯亚换药，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维多利亚修女的声音不大，但门帘并不隔音，所以芭芭拉知道是又有西风骑士来了，因此看过去的目光有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责备。好在迪卢克是个温和的骑士，被芭芭拉这样看了一眼，他甚至有些惭愧地垂下了眼睛。

不过芭芭拉很快从他手中拎的东西看出他并不是来给凯亚添加工作量的。事实证明骑兵队长是个负责任的好骑士，他在凯亚的床头放下一篮新鲜的葡萄，又将随手堆在一旁的那些文书一并拿走。

令芭芭拉惊讶的是，他们分别时，凯亚脱口而出一声“义兄”。

迪卢克显然是愣了一会，才笑着回应：“快点好起来，等你回家。”

芭芭拉并不愿意打探他人的隐私，但那时的她还太年轻，并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迪卢克走后没多久，凯亚问她是不是对他和迪卢克的关系很好奇。

芭芭拉羞愧地承认了。尽管从称呼中她可以猜出一些事实，但人天生会有好奇之心——尽管这种好奇很多时候并不恰当。

凯亚宽容了她的这点不恰当的好奇。不过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小时候被义父收养，跟义兄一同长大。不过，在骑士团，没人知道这层关系。”

芭芭拉垂下眼。

“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知道，我当然信任芭芭拉小姐。”凯亚道。他手里捏着一颗葡萄——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修女们允许他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微笑着看向她，“会用这样的歌声演唱的芭芭拉小姐，一定是善良又可靠的。”

芭芭拉脸红了。

“谢谢……谢谢您，凯亚先生。”

她声音低了下去。

“我以为这种曲子……在蒙德没有人喜欢的。”

蒙德人通常喜爱吟游诗人的弹唱，也有民间流传的各种民谣。但这样的曲子在蒙德人听来是陌生的。就算是芭芭拉的父亲，拂晓的枢机卿西蒙·佩奇，也表达过对这种曲子轻微的排斥。

凯亚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芭芭拉小姐。”他认真地说，“抛开优美的嗓音不谈，您的歌声很真诚，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打动人了。”

注意到芭芭拉越来越红的脸，他轻轻笑了起来。

“您一定会成为蒙德城里广受欢迎的修女。”

修女们确定凯亚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后，凯亚离开了教会。

“我要回家养伤了，芭芭拉小姐。”凯亚冲她眨眨眼，表情有些神秘，“如果遇到需要治疗的人，不妨多给他们唱唱歌吧。”

他眼睛弯弯，“歌声是治愈心灵的良药，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一个月后。

芭芭拉已经习惯了作为修女的生活——从晨祷开始一刻不停地忙碌，直到晚祷结束，她才有时间小憩。

这天的晚祷结束后，教会收留了一名可怜的孩子。孩子正发着高烧，面色绯红神志不清，鼻翼翕动，显示着他急促的呼吸。

芭芭拉被安排照顾这个孩子。孩子一直在哭闹不安，她坐在孩子身边，无比地想要帮助他。

“他已经服过药了。”葛瑞丝修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忧愁地看着他，“或许是想家了吧。”

“风神保佑。”维多利亚修女紧握双手祈祷着，“给他唱首摇篮曲，或许会有用。”

芭芭拉想起了凯亚离开时对她说的话。

“如果遇到需要治疗的人，不妨多给他们唱唱歌吧。”

歌声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葛瑞丝修女和维多利亚修女离开了。芭芭拉看着病床上哭泣的孩子，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谣。这是母亲曾经用来哄她入睡的曲子。

“征途远，雪山寒，英勇的骑士要回家。风儿吹响七弦琴，吟游诗人在说话：快睡吧，快睡吧，梦里就能回到家。”

她开始不太记得歌词，只能像几天前那样轻轻地哼唱。渐渐地更多歌词在记忆中浮现，她开口唱起来：

“水晶杯，寒霜结，远古的雪国相道别。勇士喝下苦涩的酒，踏上寻找希望的路。”

“寒风烈，鸟儿飞，风霜冰雪直相摧。落下的羽毛飘呀飘，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冰晶碎，沙漏响，冰雪的故园日夜长。太阳穿不过苍白的风，月儿映不亮漆黑的城。”

“门扉闭，回廊深，前行的脚步不留痕。银白的枝条被折下，翠绿的回音在轻笑。”

“冰风迷途的勇士呀，听到了故园的思念。心爱的姑娘在呼唤，快快回到异乡的家。快睡吧，快睡吧，英勇的骑士要回家。”

她唱着这首歌，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孩子在歌声中安静下来，陷入深眠。芭芭拉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驻足听了很久。最后她又累又困，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仍然在熟睡的孩子。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这时她才在手边发现了一枚蓝色的神之眼。水元素的符号在其中闪烁，似乎天生就有治疗的力量。

她出神地看了一会，便站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从肩上滑落一张毯子，她将它捡起来搭在椅子上——或许是修女们夜巡的时候为她盖上的。

喉咙已经变得干哑，芭芭拉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感受着水元素的存在，渐渐地生出了由衷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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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注：

[1]私设初遇时的年龄：这是某一年的2月，此时凯亚刚过15岁生日不久，芭芭拉还未满12岁。

[2]芭芭拉成为正式修女是在她成为见习修女一年之际。此时她未满13岁，凯亚刚过了16岁生日。迪卢克快要过17岁生日，已经是骑士团的骑兵队长。距离那场影响了很多人和事的变故还有一年多时间。

关于本文

这个故事主要取材于芭芭拉角色故事，但我私自给凯亚和芭芭拉添加了不少交集。他们都有一个兄长或姐姐，而且都曾被这位年长者的耀眼光辉遮蔽了太久。

或许在有些问题上，他们能够有所交流。
芭芭拉哼唱的歌谣取材自游戏文案。

他们的故事还有一篇，标题还没定，由于涉及其他剧情，要等羽沙cb写完才能发。